【38】涨潮之时•前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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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雪尔莎而言,今天最棒的事情有三,野餐日只是其中之一。更棒的事情在于,他们这次要去个前所未见的地方。
就像此前所有的夏日野炊那样:她和自己的哥哥格雷戈里,会提前在厨房与冰箱前忙碌整个下午,收拾行李,还有吃的。
蜂蜜,盐味曲奇饼,砂糖曲奇饼,无糖粗粮曲奇饼,面包,西红柿橄榄菜,火腿,沙丁鱼酱,吃起来像沙丁鱼酱的土豆泥—为素食主义者准备的。
“所以,我们什么时候能领到午餐?”
“拜托,我连早餐牛奶都没喝一口就来了。”
当雪尔莎因敲门声打开房前的木门后,对门外的来客们,她眼中的惊诧明显要大于失望。怎么回事?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!
智多星,吉秋,鲁本和他的宠物陆龟板载壳。雪尔莎还以为,今天只会有她和格雷戈里一起,去那个“前所未见”的新地点呢。
“可是,派对这种事情,不就是人越多越热闹吗?”
这样说着,格雷戈里将三明治原料、果汁与水果切片装入野餐篮。随后,他所做出的事与说出的话,则让雪尔莎对这趟尚未启程的旅途,彻底失望透顶。
“还有一件事,安琪也要和我们一起,兴奋吗?”
兴奋,兴奋极了—雪尔莎的表情,可不像她的回答这么果断。
智多星在心中想到个不怎么恰当的比喻:雪尔莎的脸,此刻就像被揉皱后,又被丢进披萨烤箱的烧焦面团。真的是,太糟糕了?
“我敢保证,我们会玩的超级痛快!”格雷戈里依次对每个朋友击掌,摇滚弗莱迪他们不能过来,这还真是可惜。
我敢保证,我们会玩的超级痛快—是啊,雪尔莎对格雷戈里的这句呐喊,倒算不上反对—前提条件是,没有安琪他们。
“雪尔莎,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
五分钟后,雪尔莎借口还要准备些东西,便坐在餐桌旁迟迟不肯出门上车。这也是正在清扫地板的埃纳德,对她做出关心的原因。
“没有。如果—有个之前能独自和哥哥一起,玩上一整天的节日—从今天起不复存在的话,那我的确有心事!”
雪尔莎又朝自己的嘴里倒了点儿牛奶薄荷糖,味道很刺激,就像在吃薄荷叶加数十根铁针。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
反正雪尔莎的心,早在这天早上就彻底凉透了。
直到站在餐厅门前观默多时的格雷戈里,通过轻敲门框的方式,吓了雪尔莎三大跳—连敲三次,敲的还不算安静。
“恭喜你啊小雪球,你又被我耍咯!”
“我是很喜欢开玩笑,可我不是个蠢蛋。”
“我怎么会把一年一度的兄妹暑期野炊日,全都出卖给你我以外的人呢?”
说完以上三句话后,格雷戈里整个人便被破涕而笑的雪尔莎压倒在地:骗子,大骗子格雷戈里。
雪尔莎这样说着,还不忘对格雷戈里的胸口捶上几拳。格雷戈里一面忙着躲闪,另一面还不忘做出补充。
“鲁本他们,是来取蛋糕的没错。”
“但是安琪也得和我们一起去。”
这算什么好消息啊—雪尔莎又令紧握的拳头们松懈下来,她最不希望看到的人,现在反而要和他们一起,待上一天?
五十分钟后,当三人抵达格雷戈里口中的“好地方”后,雪尔莎又有些怀疑,格雷戈里是不是被安琪,或是她那位邪恶老爸黑程式,给替换成了机器人。
“在庞顿中城的水坝,用老式木制鱼竿钓鱼,”
“而且还要在同一条船上,这真的是度假么?”
雪尔莎将她那份鱼饵拿起半块,格雷戈里也不忘做出刻意使坏般的补充:这些鱼饵可都是上好的蚯蚓与树虫揉碾制成的。
“格—雷—戈—里—!”雪尔莎差点产生一种冲动,那就是将这团棕色饵料全都握在手心,再扔进格雷戈里的嘴里去。
“这对锻炼心性会很有帮助的,安琪。一个真正的英雄,要有足够多的耐心于思维能力—看,要和一条鱼斗智斗勇。”
说完,格雷戈里便轻松上竿,一条有他半个手掌宽的青鲫鱼,出师顺利。他希望雪尔莎与安琪也能如此。
“我明白了格雷戈里,要有足够的耐心!”安琪也为她的鱼钩挂好饵料,只要像格雷戈里那样甩上一下就好,先向后,再想前—
“对,耐心,就像我说的。要—啊啊啊啊—!”
—她是不是太过用力了?
唔,在安琪挥出鱼竿的三秒钟后,她便对落入水中的格雷戈里抛出救生圈。鱼钩勾在了别人身上,初学者常犯的抛钩错误。
“哼,黑程式二世小姐,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
十五分钟后,介于格雷戈里那湿漉冰凉的身体,三人不得不将小船划回岸边,还从救生员那里要来一张毛毯,帮格雷戈里擦干保暖。
上面那句话,自然也是雪尔莎对安琪的“美言称赞”:做得不错,她居然要把格雷戈里当做鱼饵甩下去,很有创意。
“抱—抱歉—!我,我真的不是—”不是故意的,雪尔莎也对安琪点了点头。那还是让格雷戈里自己来说吧,是谁害他落入水中的?
“雪尔莎,这和邪不邪恶没什么关系。
“记得去年冬天,你第一次钓鱼时做过什么吗?”
“我新买的羊毛衫,都被你钩成两半了。”
说到这里格雷戈里又忍不住笑了起来,那天晚上就下雪了,在他们回去的时候,格雷戈里抖得像触电了一样。
说到这里,安琪也忍不住捂住嘴巴,笑出声来。雪尔莎知道,自己再说下去的话,也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。
于是她捡起两块岸边的小石头。打上两个水漂,看着平静的湖面又波纹转变为腾跃的水花,这在此刻的确能带来些安慰。
“咳咳,小雪球,看看你做的好事!”格雷戈里见到河坝中央的景象,又不禁对雪尔莎做出调侃语气的指责。
“格雷戈里?通常情况下,对水面扔出石子的话—”通常情况下,真的会有这样久久不散,还越变越深的水花与漩涡么?
那是安琪对格雷戈里提出的问题,却又不只是她一人心中的疑惑。确切的说,就连雪尔莎自己,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做成这一切的。
就连神话故事与恐怖电影中的漩涡,在这如同水怪进食的场景面前,也不过是小鬼斗大魔。是的,这可不是夸张手法。
浪花造成的冲击力,令大坝的水泥固岸被冲刷动摇,露出些许尺寸不一的裂隙,与防水漆料下的砖层。
漩涡造成的损害还不止如此,当那古代城池般的高浪冲向三个孩子,格雷戈里将安琪与雪尔莎护入怀中:他知道,这绝不可能是雪尔莎能做出来的。
不过他也知道,凭借他自己的小身板,就算这即将冲向他们的巨浪能被他扛住,他也得患上两个星期的重感冒。
“安琪?希望你,有装备防水模式。”说完,在巨浪的冲击下感受到脚下石岸崩塌的孩子们,便在黑暗与冰冷的漩涡中逐渐陷落。
现在该做什么呢?哦对了,保存氧气,试着游上去。另外,现在这种情况下,最好憋学恐怖片里那样尖叫。
否则,窒息缺氧可比被水流冲刷和重感冒更加严重。
想到这里,格雷戈里抓起雪尔莎的手腕,又将安琪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,十指紧扣于他的胸前。
“呜呜呜—”格雷戈里的膝盖,在这时却被一只螃蟹或是虾的钳子夹到了。他想要尖叫,但又不能喊出口来。
这可是格雷戈里参加夏令营以来,做过的最大一场潜泳活动了。请等一下,那家夏令营根本就没盖在河边!
还好,他在夏令营学到的游泳急救还能派上用场。
还好,安琪把自己抓得没有太紧—还好—等等,为什么格雷戈里他感觉,自己游泳的速度好像快了不少?
“还好,我确实是防水的!”安琪轻柔舒缓的声音,通过水流传入格雷戈里的耳中。
安琪在水中苏醒过来,双腿的末端则变为油动艇模式的微型引擎组。转轮中的旋扇拍打着水面,溅起两条直达天边的水线。
上岸后的第一秒,格雷戈里便忙着为雪尔莎做急救腹部按压与人工呼吸。
在雪尔莎因第三次人工呼吸恢复意识,并将口中剩下的水喷到格雷戈里脸上时,格雷戈里先是松了口气,又对雪尔莎表现出些许不满。
“下次玩石头时,小雪球,”
“可不能再把整个水坝砸塌了!”
这不是雪尔莎做的,这点格雷戈里也明白。不过,就算他们成功找到一处河岸,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,那漩涡又是谁的杰作?
“谁的杰作?格雷戈里,没准它们可以解答!”
安琪的眼神,因黑暗中未知者的跃动二陷入紧张,手中的光束,也因能量的汇集,而变得无比刺眼。
“它们?哇啊—小雪球—快站到我身后!”格雷戈里踩起一根还算趁手的生锈钢管。将之握入手中后,他便与安琪面向同一位置。
眼睛,数以百计,不,数以千计,就连格雷戈里也无法确认数量的眼睛,如雾夜下的纱月般昏黄模糊,颗数量与其边缘又清晰可见。
这里不只有他们三个,显而易见。当那些眼睛的主人,骸骨般的小家伙们摇动尾鳍让出道路,一切都清晰明了起来。
剥皮精们的主人,用他那布满酸液与金属地五指,在身边的墙壁蚀出永远的烙印。很好,盛宴开始前的甜点,真是棒极了!
“就像我曾教导过你们的,孩子们,”
“有时最不起眼的垃圾,也能成为财富。”
被人们所抛弃的金属,有时也会成为最佳的研究素材。来看看他抓到的三位俘虏,再看看他对深水弹的升级,格雷戈里他们会明白的。
“事先声明一下,我们不是来打架的。”格雷戈里又指了指身后的雪尔莎:要不是她扔出个漩涡来,他们今天也不会拜访这里。
“这不好笑。”雪尔莎对身前的格雷戈里摇了摇头。可是,对于那被无数骸骨鲨鱼所围绕、拥护的熔融弗雷迪,她对他的感觉却远多于恐惧。
“啊,看看这是谁,我失败的试验品一号,她又变回了人类—”熔融弗雷迪对雪尔莎摇了摇头,便转身滑动,驶向另一边去。
低等,下作,且不知自身愚蠢的人类。很快,这种生物就要在进化的版图中,被彻底抹除了—熔融弗雷迪在说话时,又溶穿整堵面前的石墙。
“胡说,人类才不愚蠢!他们也有好人,像格雷戈里和雪尔莎这样的好人!”安琪地出言反驳,却只能引来阵阵嘲笑般的回应。
“哈,愚蠢。愚蠢的家伙,始终都不能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。”
两个响指过后,剥皮精们一拥而上,通过它们的尖牙与髅爪,很快便限制住三人的行动:上百只蚂蚁对三只蜘蛛。
数量上的优势,可不是八个腿就能抵消的。熔融弗雷迪,又顺手掰下几块由经酸液亲吻的灰色石块,石墙后的另一位,现在可是饥渴难耐了。
“出来吧,深水弹。让人类朋友们,”
“看看如今的你,是多么完美无缺!”
呈现于众人眼前的深水弹,与上次相比的确有所不同:牙齿更加锋利了,头上的鳍骨更像是砍刀了,还有,他似乎又重新喷涂了层黑色防水镀层。
“酷,你不用再装蟹钳了?”望着将两双铁爪伸向自己的格雷戈里,还试着与深水弹进行交谈。
“我升级了他,格雷戈里。想想看吧,一只鲨鱼,”
“一只人类此前自认为低等于自身的鲨鱼,”
“他的进化尚且如此,人类又会抵达何种境界?”
熔融弗雷迪洞察到格雷戈里的好奇心。很好,那么,是时候给这是好奇的小猫盛上些热鱼汤,并对他发出邀请了。
“不许你伤害我哥哥!”雪尔莎对身后的剥皮精亡命踢打着,不,没有用!那些骸骨鲨鱼根本没有痛觉,更不会轻易松手。
“格雷戈里,格雷戈里!”安琪也试着用双手去挣扎。格雷戈里对二人点了点头:别担心他,他会搞定这一切的。
“长久以来,人类都无法放下自己的傲慢,格雷戈里,”深水弹令格雷戈里身后的骨鱼们松开髅爪与口器,“熔融弗雷迪,他是对的,是时候该进行清洗了。”
“这就是为什么,你们要弄塌水坝,还要汇集在这里?”格雷戈里做出追问,深水弹也对他点头肯定,用他的双爪敲打脑部的金属护板。
想想看吧,格雷戈里,渡渡鸟已经是深刻的前例。人类根本五发从已有的教训中,学会任何东西。下一个是谁?
可能就是鲨鱼—深水弹敲打着铁皮,阐述他的观点。
“深水弹,你不用通过伤害我们和其他人类,来为你和你的同伴赢下生存的权利。我们都可以帮你,只要你愿意—”
格雷戈里的脸颊,却在这时被深水弹刮出三道划痕。深水弹伸出唇齿下的长舌,享受地舔食着男孩伤口下的血液与恐惧。
“太晚了格雷戈里。从蒸汽革命后,我们喝地球给了人类那么多的机会,数不胜数的教训与宽恕,可没人愿意珍惜,”
“像你这样,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买下一只鲨鱼的人,实在少得可怜。我很抱歉,但熔融弗雷迪—他是对的—人类应当被清洗—”
清洗?历史上,比水坝崩塌还要严重的灾难可多的是,你们真的以为这就能成功么—格雷戈里的愤怒,早已让他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。
接下来,等待他的则是自双肩传遍全身的剧痛。他的话太多了,两滴源自熔融弗雷迪掌心的酸液,落上格雷戈里的肩膀,直击魂魄。
“这我们当然知道,天才!”
“所以,作为我最后的仁慈,”
“你们会走的明白一点儿!”
格雷戈里确信,他也好,雪尔莎与安琪也罢,他们都不想就这样从世界上“走开”。
同样的,熔融弗雷迪脑中的疯狂计划,他们一点儿也不想明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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